华盛顿撞机细节曝光，军机客机共享空中交通“蜂巢”潜藏风险

　　据新华社报道，当地时间29日晚，一架客机在美国首都华盛顿里根国家机场降落过程中，与一架军方“黑鹰”直升机相撞后坠河。

　　当地时间2025年1月29日晚，一架客机在美国首都华盛顿里根国家机场降落过程中，与一架“黑鹰”直升机相撞后坠河。美国首都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暂时关闭。多机构正在波托马克河开展搜救行动。视觉中国 图

　　据美国媒体报道，涉事客机上载有64人，军机上载有3人。现场有300多人在开展救援，救援条件恶劣，尚未发现生还者。截至当地时间30日凌晨3时，救援人员已从河中打捞出19具遇难者遗体。

　　“为什么直升机不上升或下降，也不转弯。为什么机场塔台不告诉直升机该怎么做，而是问他们是不是看到客机。”美国总统特朗普30日凌晨在社交平台上说，“这个糟糕的局面看似本可以避免。不好！！！”事故发生后，美国国防部、联邦航空管理局和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都开始对坠机展开调查。

　　美国军机与客机在华盛顿的繁忙空域相撞，尽管调查结果尚未公布，但诸多细节已暴露潜在的风险。

　　军用和民用飞机通信频率不同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通过LiveATC.net获得空中交通管制员的录音，记录了撞机前的时刻。美国航空公司5342号航班在坠机前夕获准降落在华盛顿里根国家机场，而“黑鹰”直升机对于空管员的警告没有做出反应。当时，一名空管员对直升机说：“PAT2-5，你看到CRJ了吗？”随后又说：“PAT 2-5，请在CRJ后方通过。”在撞机前不久，另一段音频记录了直升机飞行员与空管的对话：“PAT2-5已看到飞机，请求目视间隔。”不到13秒后，音频中传来塔台内的惊呼声，似乎当时发生了撞机。

　　来自澳大利亚民航安全局的专家托尼·斯坦顿对美媒表示，从飞机的飞行轨迹和无线电信号来看，很明显，出于某种原因，“黑鹰”被要求与5342号航班保持目视间隔，但是关键在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直升机没有遵从指令。

　　与许多其他空管塔台不同的是，在首都华盛顿，塔台使用两个不同的无线电频率与空中飞机通信，其中一个频率专门用于旋翼直升机，另一个频率用于其他固定翼飞机。斯坦顿认为，在这种情况下，“黑鹰”直升机和5342航班各自使用一个频率与塔台通话，这可能导致飞行员之间出现“态势感知上的障碍”，进而引发事故。

　　印度《经济时报》援引专家观点报道称，导致坠机的一个可能因素是军用和民用飞机通信使用不同的空中频率，这种差异可能导致直升机飞行员无法听到向客机发出的警告。而客机飞行员在接近着陆时通常更专注于跑道，这可能会使其看不见正在接近的直升机。

　　事发地区是空中交通的“蜂巢”

　　美国特种作战联合特遣部队发言人30日表示，与美国航空公司客机相撞的美军“黑鹰”直升机是陆军第12航空营的陆军UH-60直升机，从贝尔沃堡的戴维森陆军机场起飞，载有3名士兵，29日晚正在执行飞行训练任务。

　　据美媒报道，美国陆军第12航空营的主要职能包括为高级军事领导人提供直升机运输服务，并为战术部队提供作战空运。29日晚事故发生时，直升机上没有搭载军方要员。

　　涉事“黑鹰”直升机由西科斯基飞机公司制造，该公司隶属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直升机由两台涡轮发动机提供动力，在战斗配置下可搭载最多12名士兵。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表示，目前全球共有超过5000架“黑鹰”直升机在美国军队及其他35个国家服役。

　　与美军“黑鹰”直升机相撞的客机是庞巴迪宇航集团的民用支线喷气飞机700型（CRJ700），由美国航空子公司PSA航空运营。CRJ700系列飞机于1999年首次试飞，并于2020年停产。根据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记录，此次涉事的飞机制造于2004年。

　　当地时间1月29日晚，美国航空公司5342号航班从堪萨斯州的威奇托起飞，前往华盛顿。在接近华盛顿里根国家机场时，与正在往南飞行的“黑鹰”直升机相撞，两架飞机都坠入了波托马克河。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军用直升机和海岸警卫队直升机经常在河上低空飞行，与华盛顿里根国家机场起降航线上繁忙的飞机共享一片空域。多年来，机场周围的天空及跑道上的拥堵问题一直引发安全担忧。“这里就像一个繁忙的蜂巢”，美国联合飞行员协会的发言人丹尼斯·塔杰尔说，华盛顿里根国家机场附近的交通流量很大。

　　而且不仅是里根机场，相距不到30英里（48280米）处还有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国内和国际航班往来频繁。在非管制空域，军事飞行员在空中交通管制员的严格指示下操作，但与民用飞行员不同的是，他们有偏离航线的自由，有义务“观察并避开”其他飞机。

　　针对“黑鹰”直升机撞机前的飞行路线，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前调查员杰夫·古泽蒂说：“这是一条允许直升机低空飞行的走廊。”这意味着两架飞机的航线和高度在相撞前为何出现交汇成为焦点问题。

　　作为防止空中相撞的保护措施，美国客机配备了交通警报和防撞系统（TCAS），该系统会自动向飞行员发出口头警告，以避免即将发生的坠机事故。有专家分析指出，TCAS在700英尺（213米）以下无效。在事故发生前，飞行员是否收到了该系统的任何警告，军机是否被系统检测到，以及系统是否在如此低的高度和周围有很多飞机的情况下发出警报，这些都将是调查的内容。

　　澎湃新闻记者 南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