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口老龄化推动了“银发经济”的繁荣，但利润可能难以捉摸

香港（美联社）——每周三，退休人员张智丽（音译）都会乘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前往一个教育中心，她被非洲鼓的脉动节奏所吸引，教室里坐满了退休人员，他们的手齐声舞动，每一个节拍都让她精神振奋。

71岁的张在北京的“老年大学”找到了快乐和新朋友。除了非洲鼓，这位前小学教师还参加了社交舞蹈课程，这学期花了大约2000元（280美元）上了两门课。看到自己在舞蹈课上高高站着，增强了她的信心。下课后，她和朋友们出去玩。

“当我们老了，我们需要什么？”她说。“爱我们自己。”

由于担心被家人抛弃和质量问题，许多中国老年人不再选择传统的养老院。这推动了大学、家庭护理服务和迎合老年人的社区的蓬勃发展。尽管一些供应商难以盈利，但他们坚持下去，因为他们看到了不断增长的市场的前景。

中国的人口正在迅速老龄化。去年，约有2.97亿人年龄在60岁或以上，占人口的五分之一以上。到2035年，这一数字预计将超过4亿，占中国总人口的30%以上。

隶属于中国主要规划机构的公共机构国家信息中心研究员胡祖全对官方媒体说，这推动了面向老年人的服务和产品的增长，中国政府将其称为“银发经济”。预计到2035年，中国的银发经济规模将从目前的人民币约7万亿元（约合9,820亿美元）激增至人民币约30万亿元（约合4.2万亿美元），在中国经济中的比重将从6%左右提高到10%左右。

北京人民大学人口与健康学院院长杜鹏表示，政府正在将基本护理服务扩大到所有需要他们的老年人，而不是传统上关注那些没有家庭支持的老年人。去年，官员们编制了一份旨在在全国范围内提供的基本护理服务清单，包括为65岁以上的老人提供能力评估，为残疾人的家庭成员提供护理培训补贴。

中国是世界主要经济体中退休年龄最小的国家之一，大多数老年人退休后都喜欢和家人在一起养老。许多人帮助照顾他们的孙子孙女，对一些人来说，养老院被视为一种遗弃，除非是严重残疾的情况。

今年1月，北京发布了新的指导方针，呼吁扩大家庭护理服务和送餐服务，并为老年人提供更多的服装、食品和科技产品。其中包括通过教育丰富他们的生活。

杜说，家庭服务提供了比养老院更实惠的选择，减轻了住宿成本。他说，大多数中国老年人相对健康，这些有能力的人可能需要更丰富的文化生活，而不是残疾人护理。

60岁的蔡桂霞（音）说，她在非洲击鼓和模特课程中找到了成就感。她认为，在传统的养老院，她会感到“被遗弃”，她更愿意雇一个家庭佣工。

拥有两家养老院的刘秀琴（音）在满足这些需求中看到了商机。

她投资了80多万元（约合11.2万美元）在北京开办了一所学校。蔡和张是该校150名学生中的两名，他们参加舞蹈、歌唱、瑜伽和模特培训课程，每学期每门课程的学费约为1000元（140美元）。在课堂之外，她的团队组织聚会，学生们可以在那里进行社交。

刘希望在明年实现收支平衡，并做好了等待的准备。她相信市场的未来，因为60后一代比他们的父辈更看重生活质量和健康。

“这不是为了赚快钱，”她说。“这需要坚持不懈。”

事实证明，对一些银发经济企业来说，实现盈利是一项挑战。

在中国南方城市广州，吴唐（Wu Tang，音译）去年与人共同创办了一所学校，此前他的岩土工程勘察和测量业务受到中国房地产市场低迷的打击。他所在的学校提供帮助人们实现童年梦想的课程，但他还没有收回成本。他还面临着来自政府开办的廉价课程的竞争。

崔阳（音）在北京经营着一家护理站，他派助手穿梭于整个地区，在家里提供30元（合4.20美元）的理发服务；以每小时50元（7美元）的价格陪同人们去医院就诊，并提供其他服务。即使有政府补贴，包括免租金，崔还是在赔钱。她说，如果没有补贴，生意就会失败。

这种困境并不局限于小型运营商。

吴文静（音译）是国有金融集团中国光大集团在中国西南部重庆的一家医疗子公司的家庭护理部门负责人。她说，该公司已经连续13年亏损，每年支出人民币500万元（约合77.2万美元），但每年仍亏损100万元（约合14万美元）。

吴的公司雇佣了70名员工，他们作为看护者、康复治疗师和心理治疗师上门服务。这个行业竞争激烈，考虑到独自在客户家中工作的困难，它的流动率很高。吴希望在五年内实现收支平衡，并对政府发展白银经济的努力感到高兴。

“中国养老行业的春天终于来了，”她说。

许多公司都在寻求从这个政府支持的市场中分一杯羹。万科（Vanke Co.）和远洋集团（Sino-Ocean Group）等房地产开发商以及泰康保险集团（Taikang insurance Group）等保险公司为老年人建造了高端社区，配备了电影院、麻将室和餐饮服务等设施。

中国还在努力解决痴呆症问题，提供认知筛查测试，并培训在记忆诊所或社会工作者的工作人员。几家中国制药和生物技术公司正在研发针对阿尔茨海默病和其他形式痴呆症的药物。

与此同时，一些空置的学校和幼儿园——该国出生率下降的牺牲品——正被改造成老年人护理设施。

政府支持银发经济的努力正在取得成效：官方数据显示，截至6月，该国拥有41万家护理机构，是2019年的两倍。

不过，许多中国老年人的消费能力仍存在疑问。

2021年由中国民政部联合开展的一项全国调查发现，老年人的年收入中位数为11400元（合1574美元）。在农村地区，这个数字还不到一半。北京大学的调查数据显示，超过十分之一的中国老年人生活在贫困中，农村和西部地区的生活水平要低得多。

法国外贸银行（Natixis Corporate and Investment Banking）高级经济学家Gary Ng表示，中国的银发经济仍处于起步阶段。

他说，如果他们缺乏足够的保险来支付医疗和其他费用，许多中国老年人必须为这些费用预留资金，这限制了他们的消费能力，而且建立生产针对老年人的产品的产业和培训提供此类服务的人员需要时间。他说，税收优惠和培训熟练劳动力的投资将有所帮助。

他说：“这里有前景，但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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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社驻北京研究员于冰、视频制作人Caroline Chen和Wayne Zhang对本文也有贡献。